伦敦日记②：封锁前夜成了“狂欢夜” 除了卫生纸，鸡蛋也买不到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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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伦敦华人豆豆

今天是3月21日，星期六，一大早就被雾都稀罕的阳光叫醒。如果这是一个平常的周末，很多伦敦人应该会挤在酒吧（Pub)门口和亲朋好友一起喝酒“吹牛”。毕竟伦敦的酒吧就像是法国的咖啡馆，无处不在。

可是英国政府昨天宣布，将采取全国性的封锁措施，从今天开始，关闭所有的咖啡馆、酒吧、餐厅、健身房、电影院、剧院，以及夜店等在内的娱乐场所。

一声令下，炸出一帮不怕死的英国人，冒着风险都要去享受最后一个“狂欢夜”。一个英国大学生朋友甚至告诉我，他觉得他一定要和朋友去蹦迪，这就像是个“末日派对”，还问我觉得是不是超级酷。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福他平安健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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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“禁令颁布后，享受最后一晚酒吧开放的英国豪饮者”。图据《每日邮报》

打开新闻，政府今天一直在强调让大家不要恐慌购物。昨天BBC新闻里一位在ICU轮班了48小时的护士，对着镜头哭诉自己下班到超市看到空荡荡的货架，绝望地哭了出来，她对着镜头说，“接下来我吃什么都是问题，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保持我的身体健康。”

▲在ICU连续工作48小时的护士，下班时却只能面对空空的货架。图据《地铁报》

打开自己的冰箱，发现家里的鸡蛋和新鲜蔬菜已经不多了，于是我决定戴上口罩和手套去超市看看，而“勇敢”的英国人再一次刷新了我的三观。

从我家出发到超市会经过一个大公园，设想中应该是空空荡荡的公园，今天却挤满了人。有小孩在运动，还有不少遛狗的主人在亲切交谈，最关键是——没人戴口罩！我真为心大的英国人捏一把汗。也许有的人还抱着侥幸心理，有的或许根本没有意识到新冠病毒的可怕。350多年前那场死亡8万多人的“伦敦大瘟疫”，或许距离此刻的英国人已经太遥远了吧。

▲社区公园里散步、遛狗的民众。作者摄于3月21日

穿过公园，便来到了平时座无虚席的星巴克。昨天禁令颁布以后，餐厅和咖啡厅都只允许做外卖业务了，所以星巴克的店门口贴出了只接受外卖的公告，为了避免更多近距离接触，还禁止现金购买。店里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在柜台后擦杯子，除了看到一位拿着咖啡快步离开的顾客，我就没看到有任何客人了。

▲星巴克门口张贴的“只外带、不收现金”的公告。作者摄于3月21日

社区刚开张不久的小轻食店也摆出了顾客提示，从现在开始只接受外卖。依稀想到装修期间，店主隔着窗户对我露出友善的笑容，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希望。还好英国政府昨天公布了对受灾行业的补助方案，希望小店可以挺过去，疫情过后我还能去那里吃brunch，还能看到老板和善的笑容。

终于到了超市，走进门的一瞬间，我真的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，几天前还充足的货架，像是被贪婪的劫匪一扫而空。站在空空的货架前，我真的可以略微体会到昨天新闻中那位哭泣的英国护士的绝望。

▲空荡的超市货架，作者摄于3月21日

新鲜蔬菜和肉类的货架上已经风卷残云，连一片菜叶子都没剩下。而罐头区域更是什么都没有了。超市里面的人并不算少，大家还没有习惯按政府所说的那样保持社交距离，而且大部分人都只买到一些饼干或者面包。不出所料，我并没有买到鸡蛋，据说鸡蛋现在在伦敦几乎和卫生纸一样，买到就相当于中彩票。

为了买鸡蛋，我决定去一家私人小超市碰碰运气，结果意外地发现，那里还有不多的新鲜蔬菜，当然价格会比连锁的超市贵1/3左右，毕竟定价是按照店主的意愿来的，而且现在的进货渠道或许也不像以往那么通畅。为了把蔬菜留给更多人，我也只购买了这两天需要的蔬菜。当问起鸡蛋的时候，老板说，鸡蛋早就断货了，至于什么时候会到货，他也不知道，言语中颇有些无奈。

▲私人小超市还能买到少许蔬菜和肉类。作者摄于3月21日

结账的时候，看到收银台旁边摆满了免洗的洗手液，价格已经高到离谱。平时最多2镑的免洗洗手液，现在卖6.99镑一瓶，19.99镑三瓶。回想一周前的伦敦，已宛如隔世，真心希望民众恐慌购物的心态会慢慢趋于理智。

当然，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悲伤的。比如我支持的热刺队，就积极地给所在社区进行着食品捐助。每一份小小的帮助，都会汇集成更大的力量，带给需要的人更多的温暖。

▲英超热刺球队进行社区食品捐赠。图据Instagram

晚上看到英国公共卫生部门公布的最新数据，截至21日9时，英国确诊病例新增1035例，累计确诊5018例，新增死亡病例56例，累计死亡233例。明天或者不远的未来会有一些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吗？默默合掌，但愿如此。

编辑李彬彬